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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九章 毌丘俭淮南境兴兵、司马师许昌宫陨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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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七十九章 毌丘俭淮南境兴兵、司马师许昌宫陨命 (第2/3页)

江太守张休、淮南太守丁尊、督守合肥护军王休,以及他们麾下的数万将士,朗声诉说着司马师的诸般罪行:

    “将士们,你我尽皆深受国恩,今日国家有难,我等自当戮力同心!我毌丘俭在此上告天地神明,以彰国贼之罪:

    司马师以盛年在职,无疾托病,坐拥强兵,无臣子之礼,朝臣非之,义士讥之,天下所闻,此其罪一!

    其为大臣,当除国难,又为人子,当继其父报国之业。然其欺凌天子、废其先父遗志,为臣不忠,为子不孝,其罪二也!

    东关之败,三军同进,败军辱国,使历年之军资一日之间尽皆捐弃,天下骚动,死伤流离,其罪三也!

    前者吴贼举数十万众,来向寿春,图谋洛阳,淮南将士,冲锋履刃,昼夜相守,勤瘁百日,死者涂地,自魏有军以来,为难苦甚,莫过于此。而司马师不为功臣将士封赏,其罪四也!

    故中书令李丰、太常卿夏侯玄等,为帝王腹心,国家忠臣,而司马师擅加酷暴,致使忠臣死无罪名,师有无君之心明矣,此其罪五也!

    故相国懿每叹说齐王自堪人主,君臣之义定,本欲早日归政。然司马师心怀奸诈,矫废君主,不顾大义,加之以罪,群臣皆怒,人神所不佑!其罪六也!

    又故光禄大夫张缉,无罪而诛,夷其妻子,逼恐至尊,莫不伤痛;而司马师举家称庆,反以欢喜,其罪七也!

    当今陛下践阼,聪明神武,欲行简朴仁政,天下闻之,莫不欢庆,而司马师独怀忧心。陛下欲临幸师舍以省其疾,复拒天子于门外,不奉法度,其罪八也!

    近者领军许允当为镇北,以厨钱给赐,而师擅自加罪,虽云流徙,道路饿杀,天下闻之,莫不哀伤,其罪九也!

    司马师多选精兵,以自营卫,宫城五营领兵,阙而不补,以致天子卫士不齐!天下所闻,人怀愤怨,其罪十也!

    司马师欲擅强势,以逞奸心,坏乱旧法。合聚王室诸藩王公囚禁于邺,欲悉诛之,以成其举事废主之奸谋。然上天不佑奸邪,使其目肿,是其罪十一!

    将士们,今我等举义师、勤王事,所挡必破!所阻必除!此番北上,必定所向披靡,战无不胜!!”

    “所向披靡!战无不胜!”

    “所向披靡!战无不胜!”

    此刻毌丘俭脸上的泪水与鲜血混杂,心中更是激动不已,他噌的一声抽出腰间明皇帝赠与他的宝剑,再次高声激励士卒道:

    “大魏万年!”

    千万将士此刻与他们的主将毌丘俭一齐呼喝出了这世间最令人震撼的呼声:

    “大魏万年!大魏万年!!!”

    ——————————————

    镇东大将军、安邑侯毌丘俭与扬州刺史、山桑侯文钦二人,以郭太后诏令清君侧的名义,起兵数万,正式开始讨伐起大将军司马师的消息,很快便传遍了整个京城。

    当毌丘俭和文钦讨伐司马师的檄文传到京师以后,整个朝堂都为之炸裂了起来!

    “要知道,那毌丘俭可算得上我大魏数一数二的名将啊,当年辽东八国整整数千里的土地,都被他以数万铁骑踏平了啊!”

    “谁说不是呢,如果是毌丘俭起兵,那此战恐怕就麻烦了!”

    忍受着左眼眼瘤剧痛的司马师,此刻听着耳边这些刺耳的声音,心情烦闷到了极点。即便如此,他还是耐着性子继续看着手中那封毌丘俭亲笔所写的讨伐檄文【有改动】:

    “故相国懿,匡辅魏室,历事忠贞,故烈祖明皇帝授以寄托之任....齐王以懿有辅己大功,故遂使师承统懿业,委以大事。

    然逆臣司马师擅权骄恣、败军辱国、上迫天子、下凌群臣。臣以为,当使司马师逊位避贤,罢兵去备,如三皇旧法,则天下协同。

    臣等先人皆随从太祖武皇帝征讨凶暴,获成大功,与高祖文皇帝即受汉禅,开国承家,犹尧舜相传也。

    臣与安丰护军郑翼、庐江护军吕宣、太守张休、淮南太守丁尊、督守合肥护军王休等议,各以累世受恩,千载风尘,思尽躯命,以完全社稷安主为效,虽焚妻子,吞炭漆身,死而不恨也!

    按师之罪,宜加大辟,以彰奸慝。春秋之义,一世为善,一世宥之。懿有大功,海内所书,依古典议,废师以侯就第。

    弟昭,忠肃宽明,乐善好士,有高世君子之度,忠诚为国,不与师同。臣等碎首所保,可以代师辅导圣躬。

    太尉孚,忠孝小心,所宜亲宠,授以保傅。护军散骑常侍望,忠公亲事,当官称能,远迎乘舆,有宿卫之功,可为中领军。

    春秋之义,大义灭亲,故周公诛弟,石碏戮子,季友鸩兄,上为国计,下全宗族。殛鲧用禹,圣人明典,古今所称。乞陛下下臣等所奏,朝堂博议。

    若师负势恃众不自退者,臣等将率所领,昼夜兼行,定讨灭之,以报王室!

    臣等今日所奏,惟欲使大魏永存,使陛下得行君意,远绝亡之祸,百姓安全,六合一体,使忠臣义士,不愧于三皇五帝耳!

    臣恐兵起,天下扰乱,臣辄上事,移三征及州郡国典农,各安慰所部吏民,不得妄动,谨具以状闻。惟陛下爱养精神,明虑危害,以宁海内。

    师专权用势,赏罚自由,闻臣等举众,必下诏禁绝关津,使驿书不通,擅复征调,有所收捕。

    此乃师诏,非陛下诏书,在所皆不得复承用。臣等道远,惧文书不得皆通,辄临时赏罚,以便宜从事,须定表上也!”

    “哼!狂妄!”

    司马师此刻因震怒而颤抖,狠狠的将那檄文掷到了地上。

    皇帝曹髦此刻倒是显得极为平静。

    司马师看了皇帝那波澜不惊的模样,心中忽地一动,甚至怀疑起了此番变故是否就是出自他的安排!

    但司马师来不及怀疑其他的事情,他的当务之急,就是如何尽快平定毌丘俭的“叛乱”。

    “大家都议一议,尽快选出挂帅的人选!”

    此番起兵的,乃是声震天下的‘大魏霍去病’毌丘俭,本来由司马师亲自挂帅出征,是最为妥当的,但奈何司马师近日来眼疾越发严重了起来,因此他不敢贸然出征。

    但司马师没想到的是,他一句话问过去,满朝文武竟无一人敢应声。

    毕竟此次他们要面临的敌人,是曾经横扫八国,勒石东疆的毌丘俭!

    过了半晌后,司马昭的老丈人王肃这才开了口:

    “大将军,恕老朽直言,毌丘俭威名过盛,此番恐怕除了大将军亲征之外,主帅人选别无他人了!”

    司马师倒是想主动挂帅,可此刻左眼的剧痛使他站都站不稳了,他更谈何披坚执锐亲上沙场呢?

    司马师彷徨之际,只能将目光移向他平素最为信任的尚书傅嘏和侍郎钟会二人。

    傅嘏和钟会对视了一眼,无奈的叹了口气:

    “启禀大将军,王大夫所言极是,此番东南之乱,恐怕非大将军亲征不能定之!”

    司马师闻言后,强忍了片刻剧痛之后,终于还是无奈的点了点头。

    曹髦见整个朝堂达成了一致,这才开口下达了出兵的诏命:

    “传旨,命大将军亲统中军步骑十万,再召豫州、徐州、荆州三方之兵,克日启程,早定边患!”

    “臣,遵旨!”

    司马师此刻虽然剧痛无比,但他依旧倔强着下跪领下了那只对自己并无多大意义的沉甸甸的虎符。

    司马师知道此次军情紧急,因此不敢耽搁,立即便召集了中军步骑,急匆匆的朝着东南进发了起来。

    ————————————

    大将军行营之内。

    尚书仆射、武阳亭侯傅嘏与参军、关内侯钟会正与司马师商讨着前线的军机。

    “大将军,镇南将军诸葛诞虽是您的姻亲,但其一向与夏侯玄、毌丘俭等人交情匪浅,如今毌丘俭起兵作乱,势必会派人联络诸葛诞,依我之见,当速速派遣大军以及江湖死士封锁扬州与豫州之间的各个要道,不让二人互通消息、连成一片才是!”

    傅嘏思虑了半晌之后,献出了这条计谋。

    “嗯,兰石说的有理......”

    眼睛剧痛的司马师此刻强打精神,点了点头。

    “大将军,兰石所言甚是。”

    钟会眼珠一转,立即补充道:

    “不过,会还有一计,不但可以让毌丘俭孤立无援,而且还可以让诸葛诞主动帮助我们,尽快剿灭毌丘俭!”

    “哦?不知士季有何妙计?”

    司马师见钟会又出妙计,右眼中顿时精光四射。

    “大将军,只消在下模仿毌丘俭之字迹,写一封信,再遣人送去给诸葛诞过目,大事便可成功!”

    “妙!妙!我倒忘了士季有模仿天下人笔迹的神技,既然如此,就有劳士季了!”

    钟会刚刚写好书信,司马师尚未来得及观看,帐外的传令兵便上前通报了起来:

    “启禀大将军,荆州刺史王伯舆【王基】、征南大将军王文舒【王昶】已率荆州兵马来到了许陈郊野,王伯舆王刺史正在帐外求见!”

    “快传快传!”

    听闻善于谋划,智计过人的王基已到,司马师的心中又踏实了几分。

    “大将军,您为何还不赶快南下占据扬州险要,抢夺地利,反而还在此安坐?!”

    王基一向处变不惊,司马师倒是从未见过他这般着急的样子:

    “伯舆,我想按照陛下的安排,等诸路大军齐聚许陈之后,再一并南下!”

    王基听了这话后,连连摇头道:

    “大将军,有道是:将在军,君令有所不受。扬州形胜,毌丘俭占之得利,我军先占之亦得利,此正所谓兵家争城之理。今项城以北,南顿有一屯粮大邸阁,其所屯粮草,足我大军四十日粮。若毌丘俭抢先夺此坚城,则有先发夺人之患啊!大将军今不早行,若其抢先占据南顿,则胜负之数难料啊!!”

    司马师听了王基的话后,顿时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既然如此,我这便下令,命三军火速进兵,抢占南顿!”

    就在司马师的大军刚刚占据南顿之际,毌丘俭和文钦也正在向南顿城星夜进发!

    “他奶奶的!”

    性子暴躁、担当先锋的文钦见远处南顿城上已有司马旗号,顿时气得破口大骂:

    “司马狗贼真是狡猾,竟被他识破了仲恭的妙计!撤!”

    毌丘俭得知了司马师抢占南顿的消息后,心中的忧虑又增添了几分,但他怕自己的负面情绪影响三军士气,因此并没有显露出一丝一毫的颓势,他将马鞭一扬,调过了座下‘白玉虎’的马头:

    “将士们,撤回项城!”

    ——————————————

    豫州。

    镇南大将军诸葛诞此刻正就着烛火凝神望着信上熟悉的笔迹。

    “公休吾兄,见字如面。

    今大将军把持朝政,挟持天子以令天下,怀有大逆不道之心。

    你我二人手握兵权,保有东南,何不趁此良机起兵淮泗,成一番王图霸业!

    弟仲恭白。”

    “仲恭怎会......,难道他是受了文钦那狗贼的蛊惑?”

    诸葛诞见了这封信,先是疑惑不已,待他确认了信上笔迹之后,心中顿时转疑惑为震怒:

    “哼!毌丘俭,枉我一向将你看做良朋益友,如今国家有难,你不思报皇恩,反而想着什么宏图霸业,真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诸葛诞将那封信撕的粉碎,心中亦对毌丘俭失望至极。

    虽然诸葛诞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但本就有些惧怕司马家权势、且厌恶文钦为人的他此刻并没有想太多,立即决定遵照司马师的意思,发豫州兵马,打算渡过安丰津,策应司马师的大军,对毌丘俭和文钦形成夹击之势。

    不久之后,征东将军胡遵也督率着青、徐诸军自谯宋之间截断了毌丘俭和文钦大军的归路!

    这场看似龙争虎斗的大战,其实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结局。

    虽然毌丘俭身经百战、威名赫赫,但他注定不可能和整个大魏的国力、军力相抗衡!

    当司马师亲率大军屯驻汝阳、监军王基督前锋诸军占据南顿的时候,毌丘俭就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

    望着行军图的司马师此刻暂时忘记了左眼的痛楚,心中只有即将得胜的兴奋与激动。

    毕竟,打败了毌丘俭,自己的威名也会得到空前的提升!

    “传令,让各路大军坚壁清野,切切不可与毌丘俭交战,只要将其围困于寿春城中便可!”

    ——————————————

    面对诸路大军的围困,毌丘俭、文钦确实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毌丘俭和文钦虽然轮番出阵辱骂司马军,但不论自己用出什么办法,对方就是像一只缩头乌龟一样不肯出来。

    由于淮南将士家属皆在北方为人质,因此毌丘俭麾下将士的士气更是一天比一天低落,甚至近来还有许多士兵趁着夜晚偷偷跑去了司马师麾下投降,以求身在北方的妻儿能够活命!

    不到两月,毌丘俭麾下的精兵强将就基本上逃亡殆尽了!

    此时此刻,毌丘俭和文钦麾下只有淮南扬州新加入的、未经训练、未曾上过战场的本地农民新军,仍然愿意继续效忠用命!

    夜深了。

    春虽已至,但寒风仍频。

    毌丘俭夜不成眠,索性披甲挂铠,挎刀执矛来到城头巡营。

    城头之上,明月孤悬。

    毌丘俭仰头望去,不禁想起了多年前自己远征辽东高句骊时的场景。

    当年的自己,年纪尚轻,和夏侯玄、诸葛诞这几位挚友一同为国戍边,是何等的英姿飒爽、意气风发,他曾统领数万铁骑挥师北上,一举灭高句骊等辽东八国,勒石记功的威风更是传遍了整个天下,俨然是大魏的霍去病!

    可是如今的自己,却背负好友血海深仇而不得报,昔日故友此刻更是与自己反目成仇,帮助国贼前来剿灭自己。

    自己身为大魏将军,却无力灭贼,身为人友,又无法为故人报仇雪恨,身为人臣,而又无法解救天子,自然心中难过无比。

    自己此刻进不能战,退不可守,天地之大,居然已无自己容身之所……

    而今日一败,自己的所有功名也势必会被司马家抹除大半,从此之后,后世子孙也许连自己姓什么,都不会清楚了!

    毌丘俭念及此处,不禁心中感慨万千,泪流满面。

    痛哭了良久之后,毌丘俭的情绪逐渐稳定了下来。

    他想:不论当世的、后世的人们怎样看待自己,自己今日绝对不能轻言放弃!

    大不了拼死一战,即便败了,甚至为此赔上性命,自己也无愧大魏、无愧于逝者了。

    ——————————————

    一月后,兖州刺史邓艾遵照司马师的主意,率领着泰山诸军万余人,示弱诱敌,企图引诱寿春的扬州兵主动出击,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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