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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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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章 (第2/3页)

沙哑的声线对他说话。周瑜多想如从前那般牵起她的手,两人就这样迎着夕阳缓缓前行,雍容而繁复的花朵随着步伐盛开。她低头看花,而他看着她。

    但周瑜知道自己不能。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与司马弦一前一后地走在回到喜宴的路上。他们表情淡然地说着话,声音比脚步还要轻。

    “刚才伏在墙边的是仲谋吧。”司马弦将双手置于腰间,端庄地走在周瑜身后,“我走的时候他还是个孩子,如今也这么高了。”

    “许是悄悄跟了伯符过来的,我没看清。”周瑜的步伐沉着缓慢,语调古井无波:“好在你及时发现,若你我交心时真被他人窥视,恐怕贻患无穷。”

    “都未来得及叙旧呢。”司马弦轻轻叹气,又仿佛轻松地笑道:“不过,能再见你一次也是极好的。”

    “是吗?我倒希望你不曾来,便不会看见我这般狼狈的模样。”周瑜的声音也有了笑意,唇角却并未有丝毫的上扬。

    这条路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他们却都尽量放缓了脚步,只希望能和对方多说一句话,哪怕从唇齿间吐露的任何一个字都小心翼翼。

    行至席边,司马弦抬起双眼,冷漠的眼风往四下淡淡扫过。孙策坐在家人中间,目光与她对上的瞬间便避开,假意为自己添了一碗酒,闭上双眼一饮而尽。她又看向孙策身边,一位少年正襟危坐,正有些拘谨地望着她。

    司马弦对他弯起双眸笑了一下。那个笑容很平淡,没有任何的善意,也没有哪怕一分的恶念。她只是礼貌地笑了笑,又看着少年目光本能地躲闪,笑得更加灿烂。

    孙策的弟弟孙权,在这时也意识到自己暴露了什么。更明白适才下意识回避目光,是犯了一个何等的错误。

    这个女人,他是记得的。

    虽然那些年的记忆,对孙权来说还是太模糊了。他只记得当年自己还是个孩童时,兄长总会带着两人来家中作客。一位自然是他以兄礼相待的周公瑾,而另一位却是在当时还是少女的她。少女每次过来,都会给他带一盏自己做的桂花糕,那糕点的味道香醇质朴,是他吃过最好的东西。虽是如此,可统共算下来也见不上几面,又过了七年,少女的轮廓早已融进了岁月的暮色里。

    孙权早已不记得司马弦的容貌了。然而,当她自列席之中站起,又随同兄长和周瑜往僻静处走去时,孙权才恍惚间将她的身影同记忆中的轮廓重叠在一起。

    现如今的她对自己笑着,笑容镀着柔曼的金色光华,却有些难以言说的阴恻。

    孙策喝得有些多了。他揽着孙权的脖子,手里还拎着酒壶,吞吐呼吸之间尽是令人目眩的酒气。他看见司马弦在琴台边坐下,仆从抱来周瑜心爱的绿绮琴置于她面前。她十指拂动,手下的风便如芳草一般,向整个江东烈烈地铺展。

    “仲谋啊,你看,她——”孙策抬起那只拎着酒壶的手,圆润的壶底正对着司马弦微微低下的脸庞:“是个极可怕的女人。”

    孙权没有答话,只静默着等待兄长继续说下去。耳边的琴声如琢如磨,弹的是婚贺的乐曲。

    “对他人心软而对自己心狠,明明有更残暴的手段却终日与人为善,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女人?那双眼睛又像镜子似的,把你心里的阴暗都照出来,望得你无处遁形。”

    “也就你哥我,还有公瑾能与她当朋友。至于你嘛,见了这头狼还是离远些吧,当心她咬你。”

    孙策说司马弦是狼,又说她与人为善,反而闹得孙权有些糊涂起来。他看着自己的兄长,适才那颠三倒四的醉意仿佛佯装出来一般,此刻的孙策目光如炬,只盯着弹琴的司马弦。周瑜就坐在离她不远的地方,神态自若地同宾客聊天。谈笑风生之间,眼里竟全无她的身影。

    “是我的错。”

    孙策抬起手,将壶中的酒一饮而尽。

    他不知司马弦跋涉了迢迢千里,只为来此演一场戏。

    她和她的琴声,都是旁人眼里断情的证明。自此,所有关于周瑜心念他人的流言都不攻自破。有人说周瑜是同过往旧情作了割舍,也有人说他们只是同窗,而从未相爱过。

    绿绮琴鸣奏着有关婚贺的乐章,琴声淙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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