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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老狼营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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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老狼营 2 (第2/3页)

条长腿向着声音的源头奔了过去。在离“山兔子”不远的地方就有一片林癞子地,就是像人长癞的地方没有头发一样,在密密匝匝的树林子里没有一棵树的地方。刚走到癞子的边缘,“山兔子”就停下了。

    就在离“山兔子”50米的地方,一个老人紧紧地握着一杆老洋炮,一条腿血肉模糊,勉勉强强站着和对面的凶兽对峙着。

    老人的对面是熊瞎子,足有3米高,一身油亮的皮毛是青色的。

    “人熊!”“山兔子”大惊失色。

    在东北的老林子里面,熊瞎子很多,人熊却极少。老辈人说大熊瞎子吃过千年人参活过200岁才能变成人熊,离成精就不远了。

    在传说里面,人熊是刀枪不入、力大无穷的,一巴掌就能拍断一棵大腿粗的老松树。在东北有“宁碰东北虎,绝不遇人熊”的说法。

    “山兔子”仔细一看,发现人熊也受了伤,一个铁的熊套子被扭得七扭八歪,一只熊掌上也是流着血。熊套子的力道足有七八百斤,却被这人熊给弄坏了,这得多大劲儿!

    眼见人熊一步一步地向老人挪了过去,“山兔子”也管不了那么多,“啪”、“啪”、“啪”,对着人熊的后脑勺就是几枪。

    人熊毫无防备被打得向前踉跄两步,眼见后脑勺流出血来却没有倒,对着“山兔子”转过了身子。“山兔子”这才看清原来人熊的脸上也受了伤,足有十几个伤口在流血,伤口却都不大,看来是刚才老人手中的洋炮也伤了它。

    这十几个伤口都分布在眼睛周围,人熊的眼睛却没有事儿。一对细长的眼睛恶狠狠地瞪着“山兔子”。那眼神完全就是人的眼神:歹毒、怨恨、愤怒。

    死亡的气息,开始在这老林子中弥漫开来……

    “吼!吼!”往前一瘸一拐地冲了几步,人熊的身躯就站住了,直直地瞪着“山兔子”。人熊身后的老人一边手忙脚乱地往洋炮里面倒**、压枪砂,一边喊:“小兄弟,人熊是想让你走,你快走吧,别为了我这个糟老头子没了命。”

    “山兔子”也是恶狠狠地盯着人熊,手攥着枪把都攥出了汗,喘着粗气:“爷们,我也是汉子,哪能在这个时候跑。”

    老人见他没有走的意思,心里面着急,端起了刚压好子的洋炮又轰了一下,同时大喊一声:“过山洞!”人熊的背后升起一道青烟,身子连晃都没晃,脸上愈发狰狞起来,慢慢地回过头去。

    “山兔子”心里一苦,“过山洞”在黑话里面就是耳朵眼的意思,老人是在提醒他打耳朵眼,可是这东西的耳朵眼比熊瞎子的小一倍,比子弹口径也大不到哪里去。管不了那么多了,“山兔子”心一横,快速拨动了盒子炮上面的快慢机,“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打了一个长点射。

    看着人熊脑袋上蹦出点点血花,一梭子打完以后,“山兔子”转身就跑,心里说:要是打死就是救了一条人命,要是打不死我也是尽了江湖道义。没跑出几步就听后面“嗷——”的一声凄厉长啸,震得旁边的大树都嗡嗡地响。然后就是扑通一声重物倒地的声音。

    “小兄弟,别跑了,人熊让你打死了。”隐约听到的声音让“山兔子”停下了狂奔的脚步。他换了**,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只见人熊直挺挺倒在了地上,老头蹲在人熊跟前翻看着。

    “山兔子”这才重重吐了一口气,把手枪别在腰里走到老人跟前:“老人家,你腿上的伤没事吧?”

    老人抬起头来,笑眯眯地看着“山兔子”:“小伙子,多亏了你呀,要不今天这老命就交代在这里了。”

    “山兔子”倒不好意思起来:“您可别这么说,我都给吓得快尿裤子了,还把您撇在这儿自个儿跑了。”

    “跑?搁我我也跑,要不是腿让这畜生掏了一下,我早就跑了。东北虎比咱爷俩厉害吧,见到人熊跑得比咱们还快。”老人扫了一眼“山兔子”腰里的手枪,“你懂行话,手里又有自来得,是哪个大绺子的吧?”

    “山兔子”不知道为什么对眼前这个干瘦干瘦、白须飘飘精神头十足的老头有一种很亲切的感觉,可能都是吃山饭的缘故,随口就答道:“我是前面老狼营的,就在小黑山上。”

    “我这个老头子见过不少绺子,老狼营还真是个奇怪的绺子,每天喊口号,还训练,也不怎么干活,就是不让生人靠近,倒是有点像官军。”老人在怀里摸出烟袋锅子点上,“虽说你打死了这畜生,但我也拖了它半天,还挂了彩,这畜生算咱们爷俩打得怎么样?”

    “老人家,我不是猎户,要这东西没有用的。天过会儿就要黑了,我得赶紧走了,老人家,您家在哪儿呀,我送您回去。”“山兔子”一脸关切,把关于老狼营的话题岔开了。

    “我家离这里可远着哩,在林子里面都转悠好几天了,你忙你的吧,明天这个时候你带着绺子的大当家过来,咱们爷俩当着你们大当家的面把这畜生身上的宝贝平分了。”老头眯着眼睛贪婪地看着人熊的尸体。

    “老人家,看来您也不是空子,你这腿上的伤都露了骨头,我还是把你带回绺子先治伤!”也不管老头同意不同意,背起老头就走。

    老头也不反抗,还偶尔指点一下近路。从黑瞎子沟插回山道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

    刚到小黑山脚下,从山道边的树上突然蹦下一个人来,这人穿着绑满了草叶树枝的衣服,乍一看就以为是一堆树枝草叶子,手里拿着一把长管左轮,冰冷的枪口顶在了“山兔子”的脑袋上。

    与此同时,身边的草壳子里面也跳出了两个人,穿着一样的衣服,“山兔子”才知道自己刚才基本上就是擦着人家鼻子尖走过去的,这奇怪的衣服藏在草丛里还真找不出来。后面的两个人端着“奉13年”步枪,逼住了“山兔子”和他背上的老人。

    “蘑菇,什么价,这是要往哪儿溜达(你是什么人,哪伙的,要到哪里)?”看自己的同伴已经将两个人控制住,从树上跳出来的大汉问道。

    “山兔子”这才松了一口气,看来这是老狼营的暗哨。放下了背上的老头,扶他站住,笑呵呵地说:“太阳大大啦,要啥来啥,想喝奶遇上奶妈,想娘家人,孩子他舅舅到了(就是找你们的,咱们是一伙的)。”

    “孩子的舅舅姓啥,叫啥,家住哪嘎达(你怎么证明你是自己人)?”

    “孩子舅舅姓杀,管他叫啥不叫啥,家住河边三棵树,背靠一座玲珑塔(你们大当家的姓杀,叫啥有外人不方便说。这人也是道上的,有名气后面还有靠山)。”“山兔子”右手砍向平摊的左手手心,又在手心上比出了一个“八”的手势。

    3个人对望了一下,领头的对“山兔子”说:“你和我进去,这个老头在这等一会儿。”说着抽出了“山兔子”腰里的盒子枪,从怀里抽出一条子黑布,准备把“山兔子”的眼睛蒙上。

    “等会儿!”已经坐在路边大石头上的老头开了腔,从怀里拿出一个一巴掌大小的扁布包,“这个拿去给你们大当家的看看。”

    “山兔子”一直就是把这个老头当成遇上了人熊的老猎手,没想到也是跟营子有关系的人,于是将信将疑地接过了布包揣在怀里,老实地让人将自己的眼睛蒙上,又原地转了几圈,被带上了山。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山兔子”感觉自己的耳边有了人声,敏锐地感觉到自己肯定是进了寨子。

    “哈哈哈,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山兔子’,怎么在张参议府干不下去了,上山投我当胡子?”“大疤瘌”爽朗的笑声在耳边响了起来。

    眼前一亮,“山兔子”看清自己是在一个木头屋子里,“大疤瘌”站在身边,手里拿着遮住他眼睛的布条,槐花、“杀八方”和几个不认识的汉子都坐在屋里的木头椅子上笑呵呵地看着自己。

    虽说是熟人,规矩可是不敢乱,“山兔子”站在屋子中央,向四面一拱手:“老狼营的三老四少、四梁八柱,崽子奉东家之命拜山传话,各位给个地方,行个方便。”

    “杀八方”端坐在正中间的虎皮椅子上,向前探了探身子:“没想到‘山兔子’也是个里马,东家有吩咐就说,以后就不用这些虚礼了。”

    “山兔子”不敢大意,仍旧拱了拱手:“东家原话是,姥姥岭的‘活牲口’可能要投鬼子,要是真是这么回事,‘活牲口’,杀;里面混进的鬼子汉奸,剐。这个绺子倒旗吞枪。一字不多,一字不少,一字不差。”

    坐在“杀八方”旁边的柳应元笑了笑说:“看来还真是这么回事,大当家的说句话吧。”

    “大疤瘌”站在中间嚷嚷:“对对,大当家的给个话,我‘大疤瘌’第一个冲上姥姥岭,小兔崽子,瞅着汉奸我就憋气。”

    “山兔子”知道他们下一步肯定是要商量打姥姥岭的事儿,这要是一说上自己可就没有插话的机会了,连忙往前赶了一步:“大当家的,我在路上救了一个受伤的老头,现在让寨子里面的弟兄拦在山下了,他让我把这个交给大当家的。”说完把老头交给他的小布包递了上去。

    “杀八方”疑惑地打开了布包,里面是一块扁扁的碎骨头,这骨头看来是经过了很长时间,都变成了灰色,上面歪歪扭扭地刻了3个字“山神令”!

    “杀八方”脸色大变,急急地把那骨头令牌放到身旁插在墙上的照明火把上晃了一下,“吱”的一声响,颜色变深了一些,一股沁人心脾的异香在木头屋子里面飘散开来。

    “杀八方”小心地把山神令放在木头桌子上,猛地站了起来:“开中门,叫崽子们列队迎接山里的‘活神仙’。”他对“大疤瘌”说:“我是个不全的人,麻烦兄弟下次山,把‘老神仙’背上来。”

    “不就是个受伤的老头吗,弄这么邪乎干吗?”“大疤瘌”嘟囔道。

    “叫你去你就去,哪来这么多废话!”看到“杀八方”似乎真的生了气,“大疤瘌”招手过来两个兄弟,一声不吭地走了。

    “大当家的,这东西是什么?这么用火一烤就有那么香的味儿。”一直没有出声儿的槐花疑惑地问。“山兔子”也把耳朵竖了起来。

    “杀八方”的眼睛眯缝着,讲述了起来。

    距今40多年前,现在算起来,那会儿还是光绪年间。

    那时候,吃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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