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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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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领路人 (第2/3页)

商人就算洗手不干,回到青石也不至于改行去卖包子。珠宝作坊的雕石匠人都往淮安和云中跑。只有山上坳的采石人,守着一个响水潭,什么也不能做。

    村子太大,要是家家都去采石,响水潭就成了饺子潭,更别说领路人不能答应。每一次去采石最多只能是二十个人。每年开春的时候各家各户都抽签排定采石的顺序,一年每家只要排上三四次,就能保证一整年的开销。上个月的初一,文锦渡记得有还有十三四个采石人。可是到了十五,便只剩下了七个。今天又是初一,就快到正午了,会有多少人来呢?文锦渡往村子的方向眺望了一下,土路上静悄悄的,一个人影也没有,林间的空地上静悄悄的,只听见他的心“怦怦”地跳。文锦渡也听说了商人带来的消息。只是在两三天里,山上坳就像被抽了筋一样软塌塌静悄悄,没有了生气。

    他叹了口气,低下头来,盯着掌心的水石发了一阵呆,雪亮的刀尖跳了跳,又往手掌中间落了下去。“阿渡哥!”文锦渡吃了一惊,手震了一下,那刀尖轻飘飘地在掌缘挑出一道血线来。“阿渡哥!”这次他听清楚了,是有人捏细了喉咙在喊。那一定是罗米生,就算他的口技再出色,又怎么学得来铃鹿的声音?就是铃鹿的呼吸,文锦渡也听得出来。

    “阿生,你出来吧!”他握住了掌缘说。“哗”的一声,背后的灌木丛里跳出一个汉子来。罗米生的脸上一点没有把戏被揭穿的尴尬,还是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被你听出来啦……”他凑到文锦渡面前,还想说些调皮的话,却一眼看见了文锦渡手上的血迹,顿时惊得把方才的话头给忘记了。“哎呀,你怎么那么不小心,”他伸手来抓文锦渡的手,“见血了,今天可怎么去?”

    文锦渡慌慌张张地把手藏到身后,“破了一点点,没事的。”“没事么?”罗米生将信将疑地看着文锦渡。和采石人不同,文锦渡是拾石肉的。听说石肉对血腥气最敏感,沾了一丝血气就长不开。“没事吧……”文锦渡含糊其辞地说,心里焦灼起来。划破了手,应该不能去拾石肉了。可要是不能去响水潭,也就意味着这个下午不能和铃鹿在一起……他急得耳根也有些发红。“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罗米生似乎看出一点文锦渡的急切。若是铃鹿没有意见,他自然不会多嘴,只是脸上忽然沉重了起来,“总之都去吧!下一回是什么时候就不知道了。”

    “什么下一回?”文锦渡没听明白。罗米生环顾了一下四周:“阿渡啊,今天要不是我爹逼我,我也不来啦!”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这一个月来,你也看见了,村子里年轻力壮的都下山啦!石不值钱了,大家都要找活路的。我爹年纪大了心眼太死,今天我再采一回,也只是让他安心。”他拍拍文锦渡的肩膀,“过两天我也去淮安了,小山他们说海边还有采珠的活计。那些河络总不见得连珍珠也炼得出来!”他说着笑了起来,笑声中有些说不出的味道。

    “没有采石人了呀!”文锦渡长出了一口气。没有采石人了,只有他一个拾石肉的。好大一个响水潭就只有铃鹿和他两个。“没有采石人了,领路人又怎么活?”罗米生摇了摇头。“我……”文锦渡冲口说了一个“我”字,脸涨得血红,却说不出下面的话来。罗米生盯着文锦渡看:“铃鹿是个好姑娘,不过……她是领路人哩!阿渡啊……”他忽然住了嘴,看见文锦渡的眼中流露出说不出的苦色。

    文锦渡低头看地,脚下的影子微微有些偏移,抬起头来又撞见罗米生的目光,两个人都是一样地惊诧:铃鹿居然迟到了。“可别是……”文锦渡顿时慌了神,要是铃鹿生病了可怎么好?一念之下,脑门上密密地出了一层汗。罗米生也觉得奇怪,正要说再等一等,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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