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聿怀中学的记忆碎片 第三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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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聿怀中学的记忆碎片 第三十一章 (第1/3页)



    那天下班以后,湛雅菲又在手机大卖场外见着了韦修博。

      他说要表现出色,所以送她回家。从没享受过这种待遇的湛雅菲,受宠若惊。

      坐在副驾驶的座位上,看着窗外的华灯,湛雅菲不自觉地想起了姜俊远。终于有人开车来接她的时候,他已经消失在了她的生活之外。

      韦修博问:“怎么了?”

      “没什么。”湛雅菲系好安全带说。

      只是还是有那么一点点惆怅。

      回到家中,湛雅菲打开了人人网,她想不到居然有这么多人转了这个帖子,因而有着一种成就感。

      就在她醉心于每天都上升的转帖数字时,她看到了今天来访者的名字:

      姜俊远  14:22陶凡徽  16:15湛雅菲彻底愣住了。

      陶凡徽是看到了姜俊远的转帖,才突然决定去湛雅菲的主页看看的,女人很灵敏的第六感让她轻易看到了姜俊远在那里停留的痕迹,这算不上背叛,但是仍然足够令人憋屈难受。

      前女友对现女友来说,永远是别扭的存在。虽然从名字上就已经用了时间做了划分,但是在不同的岁月里,她们确实分享了同一个男人,这是即便明晰如时光也无法解决的问题。

      陶凡徽在临下班前的那一个钟头里,近乎神经质地一直在翻找关于姜俊远和湛雅菲的蛛丝马迹,人人网可以互相送虚拟礼物,陶凡徽就仔细查看了湛雅菲的礼物清单,看姜俊远有没有送她什么,结果一无所获。然后她又看了姜俊远的账号,仍然没发现什么。

      猛地靠回椅子上时,陶凡徽才感到自己出了汗。虽然看似那两人之间什么也没有,但是她一点都没轻松,不知道为什么,她隐隐觉得他们还是联系的,以一种自己无法了解的独特方式,一直联系着。

      其实陶凡徽并不擅长猜忌。所有的女孩子最初都是天真烂漫的,她们相信爱情,相信天荒地老,相信永不分离。而最后,在爱情破碎的时光里,在天荒地老成为童话,在永不分离成为永不相见的时候,她们开始成长,身体变得成熟,瞳孔变得深邃,誓言变成谎言,妒忌变成心机。

      陶凡徽那时没发觉她已经做了以前自己不会做的事,她只是在害怕着,在七年的时间里,在她没有参与过的生命中,她不了解的姜俊远一直用疼爱她的方式疼爱着另一个女人,而她什么都不知道。

      下班后姜俊远依旧准时到《夏旅》杂志社楼下接陶凡徽,看着安静地停在路边的小车,陶凡徽突然涌上了一种陌生感。

      JF126,有着什么特殊的含义呢?

      姜俊远下了车,微笑地向她挥手,而陶凡徽却满怀疑问地沉着脸走了过去。

      “今天累吗?”姜俊远打开收音机调到FM97.4问,他平时喜欢听FM103.9的交通广播,而陶凡徽则喜欢听文艺广播。

      “还行。”陶凡徽淡淡地说,“一会去哪儿吃饭?”

      “我有点事,不陪你吃饭了,送你回家吧。”姜俊远一边开车一边说。

      “什么事?”陶凡徽拿起他放在车前档上的手机,手机座是可爱吐司猫,这车里的一切都是陶凡徽亲自选的。

      “给客户发邮件。”姜俊远看了看左侧镜子,打算并线,送陶凡徽回家,在这个路口要左转的。

      “哎,别转了,买点东西去你那儿吃吧,我爸妈都不在,没人给我做饭。”陶凡徽扶着他的胳膊说。

      姜俊远一怔,“嗯”了一声,继续直行。

      陶凡徽合上手机,用余光看着他。

      手机里什么都没有,而他的神色像什么都有。

      到了姜俊远家,两人随便买了点菜,陶凡徽是不会做饭的,每次都是姜俊远来做。

      其实姜俊远刚毕业的时候也什么都不会,他和湛雅菲经常糊弄出古怪的不像饭的饭来,然后彼此嘲笑,再一起打闹。不知从何时起,他们都有了自己的拿手菜,但是还没来得及品尝几回,就彻底分开了。

      往锅里放鱼的姜俊远猛然想起,自己大概从未给湛雅菲做过这道菜。

      但是也仅仅一想,鱼入锅起了油烟,他微微眯着眼睛,赶紧往里一勺勺地放佐料。生活就如同这腾起的烟雾,过往模糊一片,转瞬即逝,根本来不及去琢磨了。

      陶凡徽没在厨房里陪着姜俊远,她在房间里转悠,从床头到书架一处处仔细地看。以前熟悉的一切都变得陌生起来,东翻西看的她也不知道自己要找什么,只是想把心中的疑惑亮出来,然后证明是或不是。而她并不清楚,有些事情比起水落石出,更适合石沉大海,因为找到的答案,并不一定会让她开心。

      可是没有谁能阻止她去经历,陶凡徽看到了一个牛皮纸大信封,它半封着口,就像潘多拉的盒子一样,吸引着她一步步走了过去。

      “凡徽,吃饭吧!”姜俊远推开门。

      陶凡徽坐在床上愣愣地没有动,甚至连头都没抬。

      床单上铺了好几本花花绿绿的《夏旅》,有的已经很破旧了,一看就是经了很多人才四处搜集来的。

      “这是你替她找的?”陶凡徽轻声问。

      姜俊远垂下眼睛,静默了一会,说:“嗯。”

      “为什么不告诉我?”陶凡徽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知道你为难,所以就没找你,托了别的朋友。”姜俊远走过去,把杂志归拢起来。

      陶凡徽一把按住他的手,愤愤地高声说:“你们其实一直联系着对吧?你不能接我下班的那几天就是跟她出去了对吧?你们想怎么样?你到底想怎么样?

      “不是。”

      姜俊远仍然整理着杂志,手臂上留下陶凡徽抓出的一道红印。

      “你怎么能骗我呢?”陶凡徽哭出了声音。

      “我没有……”

      “没有你干吗去找这些杂志!不是为了她吗?不是要给她送去吗?”

      姜俊远话还没说完就被陶凡徽迎面扔来的一本杂志打断了。

      已经残破的杂志内页散了出来,在两人之间绽开,飘飘洒洒地落了一地。陶凡徽愣住了。姜俊远没有说话,低下头一张张地捡了起来。

      “舒天杰和姜姜是我的同学,湛雅菲也是。我不仅仅是为了湛雅菲,也是为他们,或者说为我们这些人。而我们是什么样的,你根本不知道。”他把杂志小心地装在了牛皮纸信封内,也不看陶凡徽,转头向门口走去。

      就在陶凡徽想叫住他的时候,他停住了,背对着陶凡徽淡淡地说:“我没想和湛雅菲见面,这些杂志我是想快递给她的。”

      收到姜俊远寄来的杂志那天,湛雅菲下班后和韦修博出去吃饭了,韦修博照例开车送她回家,两人在楼前说了会话,湛雅菲目送韦修博离开,转身进楼门正遇见妈妈出去。

      被母亲撞破自己的约会,湛雅菲有些不好意思,而妈妈也没问什么,若有所思地和她一起上了楼。

      一直到快睡觉的时候,妈妈才拿着姜俊远寄来的快件走进了湛雅菲的房间。湛雅菲纳闷地看着她,妈妈顿了顿说:“这是俊远寄来的,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看到今天楼下那个男的,本来我不想给你了,但是又怕有要紧的事。不管他送了什么来,你都要想好了,过去的就是过去了,别因为以前耽误了以后。”

      突如其来的包裹让湛雅菲什么惊讶,她懵懵懂懂地接过来,快递单上的字迹模糊不清,但是发件人那栏还能看到姜俊远签字的痕迹,他写风字的时候喜欢把最后一笔拉长,从中学时就这样了。

      妈妈没留下陪她一起看,只是帮她带上门,然后就静静地走了出去。

      湛雅菲拆开了信封,看到六本《夏旅》杂志,从2005年到2009年,每年的都有,而除了杂志,里面再无其他,他连张字条都没有写。

      湛雅菲把杂志铺开,有一本散了,姜俊远小心地用曲别针一页页别好,还有一本封面破了,他特意包上了书皮。湛雅菲之所以知道是他包的,是因为看下面剪开的痕迹就可以辨别,与别人包书皮时通常把底边剪成正梯形不同,姜俊远一直都是剪倒梯形。

      姜俊远会包书皮还是湛雅菲教的。

      那时他们正在念高一下半学期,没有那么的要好,虽然心里有了不一样的情绪,但说到底仍只是刚刚懂得什么叫喜欢的小孩子。

      两个人坐前后桌,看同一本书的时候就多了说话聊天的机会,因而姜俊远不是忘带这个就是忘带那个,而湛雅菲尽管每次都好像不耐烦,不过从来没拒绝过。老师让同学们拿出各种练习册,姜俊远便会敲敲她的肩膀,每每这时,湛雅菲就向左转过身子,默契得不得了。

      偶尔讲到她会做的题,湛雅菲也会开开小差,翻翻姜俊远的铅笔盒,掏出块橡皮抠着玩,再或者嘲笑他的字难看,桌面不干净,书乱七八糟。

      “你看你的笔记本!都卷边了!难看死了!”湛雅菲嘟着嘴,指指姜俊远的本子小声说。

      “你的呢,我看看。”姜俊远侧过头往湛雅菲桌子上看去。

      湛雅菲转身拿起自己的笔记本,得意地递给姜俊远:“喏,红色的荧光纸,好看吧。”

      “唔,还不错。”

      姜俊远随便看了看,突然往后一靠,把书皮拆了下来。

      湛雅菲够不到他,回头看了看老师,急着压低声音说:“你干吗?”

      “你这个这么好,送给我吧!”姜俊远坏笑着用拆下来的书皮包在了自己的笔记本上。

      “讨厌!还我!你自己不会包啊!”湛雅菲愤愤地说。

      “我不会包书皮啊。”姜俊远把笔记本藏到自己的位斗里,重新趴到桌子上说,“要不你教教我?”

      “你先还给我!”

      “你教会我,我就还!”

      无奈之下,那天中午湛雅菲开始教姜俊远包书皮,两人随便从当代歌坛里抽出了一张李玟的插页,舒天杰正巧过来发语文作业本,湛雅菲替姜俊远拿了,气鼓鼓地说:“喂,你看好了啊!只教一次。”

      姜俊远笑了笑,漫不经心地坐在一旁看着。

      “先比大小,然后画下一个点做标记……按照这个这个印儿……剪子给我!剪一下这里,是正梯形!你剪反了!笨!……然后折上去……把边都封好……姜俊远!你到底听没听啊!认真点!”

      两个人嬉笑怒骂地包好了书皮,李玟的脸在正中央,脖子的部分写着专辑《暗示》的名字,眼睛里带着说不尽的魅惑,而放在语文作业本上,却变得十分滑稽。

      姜俊远看了看,拿过笔,在她的脸颊上写下大大的“高一(3)班  姜俊远”几个字,书皮顿时显得更加惨不忍睹。

      湛雅菲翻了翻白眼,伸出手说:“好了,还给我吧!”

      姜俊远举起作业本,对着阳光眯着眼看:“这个没你那个好看呀,算了,我还是要那个吧。”

      “姜俊远!”湛雅菲气得高声叫。

      “哎!”姜俊远丝毫不以为意,笑着说:“要不这个给你?”

      “我才不要呢!”湛雅菲咬着嘴唇说,“那上面还写着我的名字,你也用不上,快给我!”

      “没关系,笔记本,反正也不用交老师。”姜俊远挥挥手,“那这个我也要了!谢谢啊!”

      姜俊远心满意足地作业本装在书包里,湛雅菲哭笑不得,转身跑走找姜姜去诉苦。姜俊远看着她的背影,笑弯了眼睛。

      那个写着湛雅菲名字的笔记本,他用了三年。

      包上书皮的姜俊远依然邋遢,很快,红色的笔记本和带着李玟的作业本都再次残损。湛雅菲懒得管他,只是心疼自己的荧光纸。

      到后来李玟的眼睛上撕坏了一角,姜俊远恶作剧,干脆拿红色水彩笔把她的眼珠涂红了,男生们传看着笑,最后还是舒天杰用透明胶条替他做了修补,这个作业本才得以坚持到期末。

      那时的舒天杰就格外干净整齐,他的本子永远都用牛皮纸包好,端端正正地摆在课桌上的右上角,清透得像他的人生一样。

      摸索着沾染了姜俊远气息的《夏旅》,湛雅菲心中已近冰冷的他再次温暖起来,她仰躺在床上,看着独特的书皮,微笑着给姜俊远发了短信。

      “谢谢。”湛雅菲写着,这是他们分手后湛雅菲最温柔的一次回应,她原先以为自己只剩下了埋怨,即使再碰面也只会漠然,万不可能去说出感谢的话。而现在她才发现,在失去的愁绪之后,多了这么些她预想不到的感念。

      在一场爱里面,终究是装不下太多恨的。

      湛雅菲把姜俊远给她的杂志整理好,放进了书柜里。

      现在她家的书架上,已经有满满一层都是夏旅杂志了,其中还有不少重复的,随着帖子的不断升温,越来越多的人跟她联系,甚至有人免费把杂志给她邮寄过来,所以现在湛雅菲只是在找缺少的那几期,算一算也就还差两三本而已。

      在姜俊远找来的这几本中,只有2008年1月刊写了关于从前的一些事,那是一篇关于城市和音乐的文章,在舒天杰笔下,从口琴之都芝加哥流淌出的乐曲,一直缓缓蜿蜒到中学的教室里。

      在中国尚不能承受流行钢琴和小提琴的昂贵费用时,口琴曾经是风靡一时的乐器,我高中的音乐课就教过半年的口琴,那时很多学校都开设了这样的艺术培养课,大多学一些好上手的简单曲目。

      而平庸的我难得成为了突出的表现者,这一切只是因为我从小学起就额外地练习口琴了。只不过我用的是布鲁斯口琴,也就是唱响芝加哥的蓝调口琴,而老师给大家采购的是复音口琴,更通常使用的款式。

      会吹奏布鲁斯使我受到了老师的青睐,如果一堂课结束后还富余一些时间,她就会叫我站起来吹一首曲子,《爱尔兰画眉》《少女与水手》或者《dying young》。我总是很紧张,到现在仍然记得使劲攥着口琴的冰凉感觉。

      为了应对难以预测的点名,不在同学面前丢脸,我那个学期每天回家都会练习口琴。而这么努力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原因。我发现我喜欢的那个女孩似乎很喜欢听,她坐在那里,眯着眼睛,静静仰着头,手指在课桌上轻轻敲打出节奏。午后的阳光映在她的侧脸上,圣洁美丽,恍若神话。

      虽然只是在一间二十几平米的音乐教室里,但是这就是我简陋的舞台,而她是我想为之虔诚献上所有音符的唯一听众。

      我那时偷偷准备了一首曲子,《sealed with a kiss》,中文译作《以吻封缄》。我想把它吹给她听,因而苦苦练习。我并没有告诉她,这是一个秘密的礼物,虽然所有人都能听见,但是这首歌只属于她一个人。

      也许是我太认真了,太想做一次完美的演出了,所以练了很久仍旧不满意,我总是想,还是下礼拜吧,下礼拜一定会更好。可是就在我觉得万事俱备,开始期盼老师点名的时候,她却再也没有叫我,一直到我们的口琴课结束,她都没有空出三分钟的时间给我。

      最后一次音乐课的下课铃声响起时,我知道我唯一的表演结束了。那天放学后,我坐在空无一人的教室里独自吹完了这首曲子,音压得很好,优美且悠扬,但这如同我的初恋一样,只能将所有思念对着空气掩埋在内心深处,以吻封缄……It's gonna be a cold lonely summerBut I'll fill the emptinessI'll send you all my dreamsEveryday in a letter sealed with a kiss我想这会是一个寒冷而孤寂的夏天但我会填满所有的空虚我会每天从信中寄出我全部的梦给你并且以吻封缄。对于舒天杰吹奏的口琴曲子,湛雅菲只留下了浅浅的印象。

      就像一张老照片,音乐教室被窗外的藤萝挡了半边窗户,照进来的阳光被分割成一缕一缕的,映在老旧的钢琴上,从漆面反射出大片的光。那个少年就局促地站在钢琴旁,光线产生了独特的角度,让他仿若透明。他的白衬衫袖口微微挽起,露出纤细的手腕。口琴轻轻地从他的唇边划过,带着一些青涩的忧伤曲子响起,然后大家都安静了下来。

      而他吹了什么,当时自己做了什么,湛雅菲都记不得了。

      对于音乐,其实湛雅菲并没有怎样的热爱,她也会买磁带,但只是跟着姜姜追逐流行,那些著名的乐曲和著名的音乐家,什么海顿、巴赫、肖邦、莫扎特,她谁也分不清。

      而且她稍稍有些五音不全,口琴她也吹不好,曾经被姜俊远嘲笑过,听不出到底是“135”还是“246”,这让她很羞愤,因此迁怒于那把上海牌口琴,在上完半年课后,毫不犹豫地就把它扔在了角落里,现在更是早已不知踪影。

      总之音乐课并不是她所期待的科目,所以没有留下美好的记忆。

      现在想想,就是像她这样的漫不经心剥夺了舒天杰的机会。

      对口琴不感兴趣的湛雅菲,纯粹把音乐课当做了说说笑笑的休闲时间,当时的音乐教材和杂志一般大,封面有些音符琴键的图片,用书法严肃地写着“音乐”两个字。湛雅菲常带一些漫画放在课本里面看,比起小开本的语文书,音乐书要方便多了,即使《读者文摘》这样的杂志也能放下。

      有时她也拉着姜姜跟她一起,两个头碰头地看《魔幻游戏》,争论到底是星宿帅一点,还是鬼宿帅。偶尔姜姜也会心不在焉,她真正地倾心于舒天杰的演奏,湛雅菲只是陪她一起随便听听。

      更多的是和姜俊远闹着玩,传一张小纸条,或者说说话。吵架的时候,姜俊远还给她画过五线谱,上面只有三个音符,“5”“2”和全音音符“0”,合起来就是“520”。那时流行这样所谓的数字语,“530”是“我想你”,“1314”是“一生一世”,“520”的话,则是“我爱你”的意思。这样的表白比起什么口琴曲子来,更加会让人记得久远。

      他们统一的练习曲目是《友谊地久天长》,女生还好,即便是湛雅菲这样的音痴,仍然会跟着老师练习。而男生们常常不耐烦,姜俊远就总在其中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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