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聿怀中学的记忆碎片 第三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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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聿怀中学的记忆碎片 第三十一章 (第2/3页)

出古怪的声音。尽管舒天杰就站在他身边,音色十分标准,也掩盖不过故意发出的长音。

      这样低沉的动静总让大家爆笑起来,有的男生就跟着起哄,大声叫“谁放屁了”,姜俊远便挥着口琴反击“你才放屁呢”,于是又是一通笑。音乐老师被顽劣的学生折磨得头痛不已,往往维持课堂秩序,就要好一阵的功夫。

      那时不以为然的他们谁也不会知道,有一个少年因时间的消磨而慢慢绝望,他默默站在人群中,是那么期待着能为心上人吹完那首歌,然而这一切却在无谓的玩笑中一点点地流逝。

      多年之后,湛雅菲因此而懊悔万分,可是没有用,那段日子一去不返,终成遗憾。

      第二天湛雅菲下载了《sealed with a kiss》这首歌,一路上听着,她总觉得这首欧美情歌仿佛什么时候听过,可是回忆就像游走于手边的丝线,怎么也抓不牢靠。

      汕头下班的高峰期拥挤异常,在地铁上不用扶着就能站稳,上车的时候,湛雅菲都不用自己动脚,就能被涌上的人潮往里挤上去。报站名的广播和嘈杂的人声渐渐吵起来,湛雅菲稍稍调高了耳机的音量,闭着眼睛听“It's gonna be a cold lonely summer”。

      “听,是什么声音?”站在她身旁的高中生模样的男生说。

      “什么呀?”另一个高中女生问。

      “好像是首曲子。”男孩笑着说。

      女孩回过头,看了看湛雅菲说:“人家听歌呢!”

      “哦!”男孩恍然大悟。

      湛雅菲睁开眼,冲他们笑了笑,两人有些不好意思,女孩仿佛嘲笑了他,男孩抓着她的手嬉闹起来。

      看着这样鲜艳夺目的青春,湛雅菲不禁有点羡慕。她重新闭上眼睛,恍然觉得男孩和女孩方才的对话有点熟悉,就在什么时候,她好像也曾对谁说过同样的话。

      换乘车站到了,地铁里发出中英文的提示音,湛雅菲猛地睁开眼睛。

      她终于想起来了,舒天杰吹奏的曲子,她的的确确听到过。

      那时临近期末,学生们都要放假回家准备下周的考试。湛雅菲和姜俊远约在放学后再说会儿话,他们俩跑到教学楼的顶层,那是高三年级的领地,楼东面的楼梯自由出入,楼西面的楼梯通上楼顶,所以门长年锁着,于是成了一个学生们聚会、谈情说爱的秘密角落。

      湛雅菲和姜俊远并排坐在楼梯台阶上,姜俊远拍着手里的篮球,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湛雅菲说着考试的事,抱怨物理多么难,化学的练习册还没做完,聊假期里想去玩什么,升了高三将会有多么恐怖。

      湛雅菲抱膝坐着,支着下巴颇乖巧地点头,对那时的他们来说,生活不过就是上学和考试,时光慢悠悠的,爱情朦胧,死亡遥远。

      舒天杰的口琴声从空旷的楼道里缓缓传来,湛雅菲按住姜俊远拍球的手说:“听,是什么声音?”

      姜俊远侧着耳朵听了听,说:“什么呀?”

      “好像谁吹口琴呢。”湛雅菲往楼下看去。

      “啊?谁会在这时候吹口琴?”姜俊远狡黠地笑了笑说,“不会是传说跳楼的那个女孩吧?”

      “讨厌!”湛雅菲缩了缩肩膀,坐得离姜俊远近了点,姜俊远低下头,能清楚地看见她微颤的睫毛和薄薄的嘴唇,轻微的接触令人怦然心动,姜俊远的耳尖热了起来。

      两人都不说话,轻柔地音乐声若隐若现。

      “好像真的有人。”湛雅菲拽着姜俊远的胳膊,凑到他身边说。

      怀里的人柔软温润,触手可及,姜俊远看着她近在咫尺的侧脸,脑中绷紧的弦轰然断了。

      “哪儿呢?”

      “就在那……”

      湛雅菲抬起头,话未说完,就被姜俊远附上的吻打断了。

      嘴唇轻触的瞬间所有的音乐全部消失,只留下温暖的气息。

      姜俊远匆匆推开,紧张地靠在楼梯的栏杆上,而湛雅菲一直傻傻地睁着眼,望着他的脸。

      就这么过了好半天,湛雅菲才掩住嘴唇,她趴在膝盖上,把头埋在抱紧的双臂中。

      “对……对不起。”姜俊远以为她哭了,慌乱地去扶她的肩膀。

      湛雅菲甩开他,不答话。

      “我错了,我不是成心的,我……”姜俊远结结巴巴的,不知说什么好。

      湛雅菲仍不说话。

      “你要不打我好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没忍住……”姜俊远拉住湛雅菲的手,往自己怀里拽。

      “你是第一次么?”湛雅菲蒙着脸,小声说。

      “啊?”姜俊远脑子反应不过来,愣愣地问。

      “初吻,是初吻吗?”

      “是,当然是了!我发誓,我绝对没亲过别人!”姜俊远着了急,恨不得找谁来证明自己的真心。

      “我也是……”湛雅菲抬起头,轻轻地说,“喂,你以后得对我好。”

      “嗯!”姜俊远高兴地使劲点点头,紧紧攥住了她的手。

      两个人就这么一直牵着手,听着音乐慢慢消失,看着黄昏变成黑夜。

      他们幸福地觉得自己拥有了世上最珍贵的宝物,以为第一次就是恒久不变的许诺,却殊不知第一次其实只是开始,而远远不是最后。

      身旁的高中生还在说闹,湛雅菲看着他们微微笑了笑,关上了手中的MP4。

      当初在那首歌的伴奏中,她和姜俊远其实已经以吻封缄了。

      “徐老师,舒天杰……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陶凡徽趴在格子间的隔断上问办公室的老徐。

      “舒天杰嘛,挺文静的小伙子,怎么啦?”老徐抬起头想了想说,“韦修博又过来找杂志了?这回不能白帮他的忙!得让他出点血!”

      “没有,我随便问问。”

      陶凡徽摆了摆手,坐回到自己的位子上,愣愣地盯着电脑看。

      眼前的电脑是舒天杰使用过的,他去世后多少显得有点晦气,在陶凡徽来之前就被格式化了,关于他的痕迹丝毫未留,黑色的机身就是普普通通的商务电脑,完全看不出曾经在某个人的手下面,存储过什么又删除过什么。关于舒天杰,就像姜俊远说的,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然而不知道就会有种莫名的探知欲,时间越绵长越深不见底,好奇就越会像小虫子一样滋长,在心尖骚动,然后朝着不可知的地方慢慢爬去。

      陶凡徽和姜俊远一直在冷战,谁也没有妥协,只是在耗着。从那天起,她就一直执著地问着同事们,舒天杰是什么样的人。

      前台说,他不迟到,从来没打过电话来,让别人帮他打卡。

      图片编辑说,他是对图片很严谨的人,本来以为他出不了什么好片子,但是交上来的图却都很精致,近乎苛刻的精致。

      文字编辑说,他对文字非常认真,他的稿子省去了校对的不少麻烦。

      流程编辑说,他从来不会迟交稿子。

      主编说,他沉默但是努力。

      陶凡徽问了一圈,好像舒天杰在每个人心里都留下了点什么,而这些简单来说就是两个形容词,温和、安静。

      如果只用温和、安静来拼凑出一个人二十几年的生命,那么即使再华丽的遣词也只能造出短短一句话。

      而这就是舒天杰么?就是姜俊远所谓的她不会知道的他们么?

      陶凡徽并不相信。

      究竟是什么让湛雅菲、姜灵安、姜俊远、韦修博都在执著地寻找,使他们每个人仿佛都遗落在过去?

      这个问题的答案只有死去的舒天杰,简单到只有两个词就能囊括一生的那个人才能回答。

      或许他平凡的生命里真的掩藏了什么神奇的秘密,陶凡徽就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去窥探舒天杰的世界的。

      坐在舒天杰曾经的座位上,伴随着他兴许也注视过的窗外风景,她泡了一杯据说舒天杰也喜欢喝的花草茶,打开了已经沾满尘埃的留下舒天杰文字的往期杂志。

      那天陶凡徽在杂志社一直待到了深夜。

      缺少姜俊远呵护的夜晚多了一个人难得的宁静,合上最后一本杂志的时候,她有点失望,里面没有她感兴趣的关于姜俊远的只言片语,也没有她预期的刻骨铭心与深切爱恋,但是她好像懵懂地知道了他们都在找的是什么。

      那普通的人生中掩藏的不是珍奇秘密,而是每个人都曾有过的青春,是被遗失的一个遥远却明亮的梦。

      陶凡徽周末去了姜俊远那里,在门口她迟疑了一下,没有用自己的钥匙,而是敲了门。

      两个人一周未见,都有些憔悴,姜俊远仍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笑着替她拿她喜欢喝的花草茶。听着姜俊远在厨房里的声音,陶凡徽就能分辨出他在做什么,花草茶在第二个抽屉里,勺子则是第三个。她的杯子在上面的橱柜中,和姜俊远的杯子码在一起。

      这个屋子是被她改造过的,一点点过去的痕迹都没有,然而过去这种东西,终究还是留在了她看不见的地方。

      想到这里的陶凡徽在写字台前发现了她不熟悉的东西,依然是陈旧的《夏旅》杂志,旁边还用活页纸写了简要的目录,著名“齐”或是“缺”。

      举着花草茶进来的姜俊远静静地看着陶凡徽,陶凡徽拿起那页活页纸,装作若无其事地冲姜俊远笑了笑说:“这是你整理的?很细心啊。”

      姜俊远点点头,没有答话。

      陶凡徽拿着笔,在那张活页纸上涂涂抹抹,姜俊远上前了一小步,但是还是没有拦住她。

      “这些我都有。”陶凡徽把纸凑到姜俊远眼前说,那上面所有标明“缺”字的地方,都被她画上了对勾。

      “你不是拿不出来么,那么久以前的样刊不好找。”姜俊远接过来,重新折好放在桌子上。

      “我可以印呀!”陶凡徽盯着姜俊远的眼睛说,“而且你也不要做无用功!韦修博都帮她找了不少了,你的这些人家没准都有了!”

      “唔。”姜俊远不置可否地点点头。

      他淡漠的态度让陶凡徽压抑的不快彻底爆发出来,她一把抓过姜俊远的手机,翻出湛雅菲的手机号,径直塞给他说:“给她打电话!问她还缺什么!是不是找完你们就踏实了?就不折磨我了?那我帮她印,我帮她找!”

      “凡徽……”姜俊远为难地看着她,眼睛里流露出怜惜的目光。

      “打!现在就打!”陶凡徽推开向她靠近的姜俊远,固执的甚至有些歇斯底里得说。

      “别这样,我不是……”

      “你不打,我帮你打。”

      两个人对峙着,陶凡徽并没有让步的意思。最终还是姜俊远皱起眉,低头摆弄起手机。

      “你怎么不打?”陶凡徽逼问。

      “有些事不用当面说也能解决。”姜俊远淡淡地说,短信的铃音随之响起,他看了看,念道:“谢谢你,还差2005年第8期,2006年1月特刊,和2007年第6期。”

      “好,我去帮她找。”陶凡徽猛地转过身往外走。

      姜俊远一把拉住她,焦心地问:“凡徽,你到底怎么了?”

      “找齐了就和你没关系了吧?”陶凡徽背对着姜俊远轻声说,“我们就能正常了吧……”

      她的肩膀不再像刚才那样挺立着,垮了下来,有些颤抖。

      姜俊远轻轻地揽住了她,陶凡徽抽泣的声音渐渐清晰:“你已经忘了她不是吗?你是喜欢我的,你明明亲口跟我说过的……你到底怎么想的呀!”

      “你觉得我是什么样的人?”姜俊远把陶凡徽圈在怀里,侧趴在她脖颈旁问。

      呼吸的气息有点痒,陶凡徽却仿佛贪婪地享受般向后靠了靠。

      “是讨厌的人!”

      “还有呢?”姜俊远笑了。

      “不男人!优柔寡断!夹杂不清!”

      “还有呢?”

      “懒!没追求!没品味!”

      “这么不好?”

      “就是不好!你还没钱!小富即安!情人节不送玫瑰!一个礼拜不给我打电话……”

      陶凡徽的抱怨在一个轻柔的吻中化作无声,姜俊远扭过她的脸,直视着她说:“你说得没错,我就是这么一个不太行、这样那样都差劲的男人,因为我这么多的不好都被你看到了,所以我只好喜欢你了。”

      陶凡徽看着他的眼睛,那里面并没有欺瞒与谎言,于是这么多天来的委屈皆化成泪,她扑到姜俊远身上大声哭了出来。

      收到姜俊远短信的时候,湛雅菲正在和姜姜吃饭。姜姜给她拿来了香港买的礼物,并向她展示了漂亮的戒指,她决定结婚了。

      湛雅菲艳羡地仔细看着钻石,寻觅传说中的八箭八心,姜姜笑她:“要不你也嫁了吧,韦修博一定送你更大的。”

      “要结婚的人就是不一样,恨不得全世界的女孩都变少妇!”湛雅菲瞥她一眼,打趣地说,“也不知道是谁,跟我说总觉得就这么嫁人很可怕,然后就老了变孩儿他妈,最后还不是被人的60分大钻戒就搞定了!”

      姜姜气得来抓湛雅菲,湛雅菲正左右躲闪,手机响了起来。

      “好好好!总算有人收你来了!韦大记者果然不负众望!”姜姜抱手坐在一旁,等着看湛雅菲不好意思。

      而拿着手机的湛雅菲格外沉默,她摇了摇头,说:“不是他,是姜俊远。”

      “姜俊远!你还理他干吗!他不是想吃回头草吧!”姜姜惊讶地说。

      “还不是为你的舒天杰!姜俊远在帮我找他的杂志呢。”湛雅菲一边按手机一边说。

      “你别扯着我当幌子!我怎么觉得你们俩有点不对劲。”姜姜凑过来,看湛雅菲发了什么短信,“哎哟,还真客气,谢来谢去的!”

      “我又不是他什么人,人家肯帮忙自然要谢谢。”湛雅菲合上手机,端起果汁喝了一口,鲜榨的东西虽然新鲜,但未免酸涩,湛雅菲抿了抿嘴唇。

      “我记得当初可不是这样。你们刚分手的时候,他还了你CD,跟你说声谢谢你还跑来找我哭,说原先好了那么多年,连润唇膏都用一个,如今成最熟悉的陌生人了。”姜姜摇摇头说。

      “那不是还不懂么,现在不一样。”湛雅菲淡淡地说,“我们俩分开这么久,总也都会变吧。”

      “也是,一直在一起就不觉得,仔细想想,姜俊远其实还真变了不少。”姜姜歪着头想,“他以前多会胡闹啊,老师们都头疼死了,你看现在,不也是老实巴交的上班族。”

      “他那时候说话直,凡事都不会转弯,敢说敢做的,我都想象不出他跟别人客套起来什么样。他就喜欢说大话,也怪了,我那时竟然全信!”想起姜俊远稚嫩却认真的脸,湛雅菲不由得笑了笑。

      “可不是!我还记得他毕业在我同学录上写未来梦想,什么第一步是挣500万,第二步是拿着500万买车,第三步是把你带车上,把我扔车下……这人最没谱了!”

      “他还写过这个?我怎么不知道?”湛雅菲惊讶地说。

      “你没看吗?他写完我们还斗嘴呢!”姜姜一边回忆一边说,“不过姜俊远还是挺浪漫的呢,老给你写小纸条什么的,还有画的那向日葵!羡慕啊!”

      “你羡慕什么,谁比得上你,这么多年了,舒天杰还为你记下那么多事!你可不知道,网上的人都感动死了!我羡慕你才是真的!”湛雅菲托着下巴说。

      姜姜垂下头,紧紧攥住了手里的杯子,杯中的汽水冒出气泡,一股股的,碰到杯沿就消失了。

      “姜俊远还活着,可舒天杰已经死了。”

      空气间漂浮起哀伤的味道,湛雅菲拉住姜姜的手,轻轻地说:“别这么说,你再等等,我马上就能把他留下的全部杂志都找来了。”

      姜姜抬起头,冲湛雅菲感激地笑了笑。

      两人刚说完话,湛雅菲的手机就又响了起来,姜姜疑惑地说:“还是姜俊远?”

      湛雅菲摇摇头,微微翘起嘴角说:“不,是韦修博,他说要送我个礼物。”

      “哎?送什么?不会是要求婚吧?”姜姜雀跃起来。

      湛雅菲羞涩地拍她肩膀,两人欢快地说笑成一团,她们桌上秀气的盒子中,钻石闪烁出明亮的光。

      湛雅菲看到韦修博抱着一个像大号地球仪似的圆球走向自己的时候吃了一惊,餐厅里的其他顾客纷纷侧目,而韦修博则毫不在意地把这个包裹成橘粉色的圆球交给了湛雅菲。

      “猜猜是什么?”韦修博笑,他脸上写准了湛雅菲一定猜不出的得意。

      “什么呀?”湛雅菲疑惑地掂掂重量,远比地球仪轻很多,她确实猜不出,但笃定一点,绝对不是令姜姜兴奋的求婚戒指。用这么大的圆球装一枚那么小的戒指,未免太滑稽了。

      “拆开看看。”韦修博满足地朝湛雅菲点点下巴颏。

      湛雅菲用指甲小心地拨开最上面的封口,那里有一张小卡片,简简单单地写着“桂”字。韦修博很喜欢标明自己的印记,因此包装得格外精心,湛雅菲家的抽屉里已经放了好几张“桂”字的卡片,也正因为这样,她不会随意地把包装撕坏。

      拆礼物的时候两人谁都没有说话,湛雅菲在享受未知的期待,韦修博在享受湛雅菲用指尖小心翼翼剥离的轻柔。

      圆球被渐渐打开了,里面包了一层层的碎纸沫,这令湛雅菲开始怀疑会不会真的放了戒指,直到她熟悉的《夏旅》字样露出一角,她才知道在这个圆球中心放的其实是她遍寻不着的2005年8月的杂志。

      “为什么弄成这样?”湛雅菲说不清有些高兴还是有些失落,佯作惊喜地问,“放袋子里不就好了?”

      “放袋子里你一眼就看出来,包成圆的你一定猜不出是杂志吧?”韦修博对自己的创意很有信心,洋洋自得地说。

      “嗯……其实……还挺无聊的。”湛雅菲无奈地说。

      “怎么了,看着有点失望似的,你以为是什么?”韦修博凑近一点,看着湛雅菲说。

      “没什么,我哪儿猜得出来……”湛雅菲躲闪地往后坐了坐。

      “难道以为是戒指?”韦修博狡黠地笑着,一把拉住湛雅菲的手,攥着她的无名指,上下摩挲着说,“故意在不经意的时候,量出女孩带几号戒指,然后出其不意地拿出来……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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